-给 @玲音 的生贺·····终于完结了 这个题材我实在是不擅长 还请包涵·········【而且拒绝了大玲要虐的要求23333
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指标要测量，气压，温度，张力，弹性。工作人员分析利威尔的各项身体指数，数据波动都在正常的范围内。但如果有人因为好奇做一项简单的数据分析就会发现，利威尔出任务的数量和他说的话呈显著线性相关， 斜率为负。
他任务出的越来越多，话确越来越少。
这转变非常明显，但工作人员看着处于绿色范围的安全数值，并不觉得是个问题。
一开始的工作需要利威尔穿着端正地出现在酒店。他细滑的人工皮肤在调暗暧昧的光线下依然白的发亮，目标总会多看他两眼。他们停下脚步，轻易在利威尔面前放下防线，有时候会抬手碰他的肩膀，眼神就像看着一份送错门但价格不菲的礼物。利威尔并不擅长这个，他还不能轻而易举的操控复杂的面部肌肉，他需要对目标们笑，却总摆出一种看起来拘谨又紧张的表情。很多人甚至没有等到他扯起嘴角，就已经被掏空了胸膛。利威尔的任务不许失败，杀手的脸不能被活人记住。他也从没有失败过。
过于频繁的任务引起了或许是敌方也或许是埃尔文的注意。他们开了一场长达三天的会议，利威尔就再没接过那种任务。现在他的任务总是在潮湿肮脏的角落里埋伏，身上沾满无处不在的青苔。利威尔隐蔽在暗处，眼睛却精神地发亮，耳机里等着动手的指示，无论对方怎么移动，他的瞄准镜就那么黏附在目标的太阳穴上。
出这样的任务不需要说话，只要等一个指示，偶尔和队友合作需要一些手势。利威尔拖着身子回到房间，给自己进行检修、护理、润滑，甚至不需要和维护人员说上一句话。
就是这没完没了的雨季让他觉得不太舒服。
他不应该觉得不舒服，利威尔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按下了休眠的按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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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威尔又出了一次任务，他这次表现的不太好，手骨弯曲的不成样子。维护室有可以更换的零件和新的手臂，利威尔卸下了旧的，再卡上新的。新手臂加压失败，利威尔仔细看，才发现连接处凹槽卡了一小块碎片。
他想起来了。
他原本的小腿上深深卡了一小块弹片，弹片几乎贴着骨头无法取出，外表愈合了里面还是会疼。 疼痛来的毫无缘由，特别是这样温热潮湿的天里，他总会在宿舍里疼醒。
那时候，他的床对着埃尔文的，自己疼得睁开眼时总能对上埃尔文的蓝眼睛。埃尔文拉开被子，让他来自己怀里。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，埃尔文的唇抵在自己因为出汗而贴着脖颈的头发上，长腿挤进利威尔的两腿之间，贴在那个造成疼痛的弹片上。这并不能缓解什么，但能让忍耐的过程不那么漫长。利威尔皱着眉，闭上眼强制自己做着深呼吸。埃尔文会让他面对自己，细细吻过他微微颤动的眼皮，顺着腰向上抚摸，大腿不安分地抵在敏|感的地方上。有时候他会在利威尔的耳边低语，自己是多么的喜爱他，再加上几个安|抚的亲吻。利威尔也是那么的喜欢他，总会在埃尔文问“感觉好点了吗”后热情地回吻。他们消耗彼此的氧气，蹭上对方的气味和满溢的爱意。在又一场枪林弹雨开始前，这样的拥抱总是过于短暂。他的疼痛也是那么的短暂。
利威尔深陷在回忆里，甚至没注意到安全门开了又关，直到埃尔文走到他的身边。
“感觉好点了吗？”
利威尔没有抬头看他，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样的爱来缓解疼痛。一个按钮就可以让身体各部分逐渐进入休眠，脑内含氧量降低，利威尔能轻易地陷入沉睡或者昏迷。他不会冒冷汗、心跳过速或者发起抖来，他也不应该回想起那块嵌在骨头旁的弹片究竟有多疼。
利威尔在拆卸零件的工作台上，缺着一半手臂，埃尔文靠近他身边，也在工作台上坐下。他脸上在意表情比起利威尔的冷淡，会让人以为他才是焦急待修整的哪一个。
埃尔文看着他，等着利威尔的回应。
“我在想，他们应该给我加一条承重骨，我需要一些火力大的武器，而不是这条和人类差不多的手骨。”
这次暗杀任务中，对方使用了未知的新技术。身边的防护弹开了原本瞄准的子弹，利威尔褪去掩饰贴近目标时也没看出究竟是什么拦下了攻击，他抽出尖锥手骨，全力刺了进去，防护罩上连一道裂痕都没有，反而是自己的手骨因为两头的压力扭成了一个糟糕的形状。
“我需要攻击力更大的武器。” 这次多亏了对方如此的轻敌，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任凭他们做实验般的用上各种武器。利威尔的队友们甚至用上了火箭筒才在防护罩上轰出了一个洞。
利威尔希望自己的手臂上可以装载弹药，至少有能够负重的骨骼，这样自己也能使用伤害值更高的武器。或者把整只手直接换成枪械，他已经厌倦了调试复杂的手部神经，如何让手指迅速地穿过扣板机的孔就能耗上他好几天，这够他出一趟新任务了。他更愿意直接裸露手骨进行近战。在那次自己烫地像个刚出炉的火鸡一样失败的任务之后，利威尔的手骨有了可以伸缩的长度，也加了细细的刀刃。他的攻击不再局限于刺，可以劈砍，在前几次旅馆中的任务中用地挺顺手。
但埃尔文就是喜欢利威尔平淡无奇的样子，他需要带着利威尔出席那些需要伴侣陪同的活动，他要牵着利威尔的手。利威尔必须套上只有那时才会用的指环，和埃尔文左手无名指上的配成一对。
埃尔文似乎不太喜欢他的提议，从工作台上站起来。这工作室几乎没个能落脚的地方，到处摊着连在利威尔身上的线，工作台上放着他还没安装上去的手臂。利威尔用剩下一只完整的手抠着连接处凹槽处的碎片，每一次的失败都发出轻微的“咔嗒”一声。
“这次的任务报告我会发给你，我还需要一个维修员。”利威尔终于肯直视埃尔文的眼，但埃尔文却移开了目光。
他熟练地帮利威尔把凹槽处的碎片用工具撬出来，把线拢进人造骨架原本的位置，卡上新的手臂。闭合成功，手臂处传来自动加压的气流声，埃尔文在工作台前单膝跪下，转向利威尔的小腿。
人造身体没有之前当兵时高强度训练出的强健肌肉，利威尔的腿和之前相比瘦了一圈，埃尔文抬手按在小腿的某个位置，问他会不会疼。
“不会。”
“你还是不擅长骗我。”埃尔文的唇贴上了利威尔的腿，“你的手，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缩紧，维持着扣动扳机的姿势。”
埃尔文抬眼看他，他的脸原本贴在利威尔的小腿上，接着逐渐吻上大腿。回忆刺激着感观，夹杂着快|感扑面而来。利威尔明明没有再保留敏|感的器官却还是被这样的情景冲击着发出一声叹息。
他还记得埃尔文以前喜欢这样的刺激他，手臂卡着他的大腿不让他躲。在两人宿舍间压|抑着喘|息蹭在一起，埃尔文|舔|着他两|腿|间的皮肤，感受着利威尔的颤|抖。他会压低声音笑起来，侧脸鼓起的肌肉带动没刮干净的胡渣刺在利威尔敏|感的皮肤上。利威尔会因为这样的|刺|激就|射|出来，那是他的第一次。
利威尔蜷缩起来，手抵着埃尔文的肩膀。“不，埃尔文。我·····”
埃尔文没有勉强，而是支起身子搂紧利威尔。就像他们在利威尔小腿疼痛时的每一个夜晚那样，他的腿挤在利威尔的腿间，埃尔文的唇抵在利威尔的脖颈。利威尔感受到对方的深呼吸，和自己曾经缓解疼痛用的深呼吸一样的节奏。
“应当是我该感觉愧疚。”埃尔文低声说。
他要说一个很长的故事。关于一个人造人。
那是一项很危险的任务，在利威尔沉睡的期间。好战分子设置的能量装置忽然失控，极短时间进行了大剂量的放射，把闯进去关闭设备的工作人员表皮细胞全都杀掉一片。埃尔文平静地描述着，人就像烤熟了一样，防护服打开时，里面闻起来带着点肉的味道。剥离被射线刺激成为激发态的细胞非常痛苦，表层细胞不断激发一层又一层完好的细胞，那时候新皮肤旧皮肤更替紊乱地长，整个人都泡在血水。
“那可不太好看，”埃尔文停顿了几秒，“还好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，要不然就不能这样看你了。”
他抚摸着利威尔的手，“我和你一样，人造皮肤。压感传来的信号，没有痒， 没有痛，没有你手贴上来就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。我本来就缺乏感情，少了触感，少了外界的干扰，更可以把全身心都放在兵团工作上。这只是2%的组织替换，利威尔。但我做的决定，清洗掉的人，牺牲的东西，根本不是他们口中所谓完整的人会做的出的。”
“我唯一保有的私心，就是你。”埃尔文贴着利威尔体温偏低的身体，身上也沾上这样的凉，“留在我的身边。”
时光未曾消磨埃尔文的感情，蓝眼睛里透露地还是他曾经看向自己的那种神情，比起利威尔，反而是埃尔文独自承受了那么多年的爱意折磨。
利威尔回吻了他，温热潮湿的雨季，小腿上的弹片似乎不那么疼了。
END